Wednesday, October 28, 2009

“三尺半鞋”制作札记(二)

文/月婷

第一次拍摄~踩高跷;踩高跷分為两种,第一種就是出殡的游行,扮演的是西游记里面的人物,而第二種則是神诞,扮演的就是八仙!我们拍摄團隊所拍攝到的是出殡仪式,让我看得心惊胆跳!

我们去了峇株巴辖峇眼,扮演“三太子”的是一个13岁的小男孩-伟铭,他样子非常讨喜!而他就是我们的這次主題的主角,第一次與他見面,就體驗到他當家本色,一画完妆,手法熟练的绑起他的高脚,然后一站起来時的高度比我们还要高。走起路来的樣子,給我的第一个感觉就好像恐龙走过来似的!

很多人都不喜欢去丧礼,包括我自己,因为這會令我想起爸爸!而且,妈妈也不喜欢我去這些場合,但为了拍摄,妈妈貼心的替我准备了柚子叶,以保平安。他說這樣子厄运才不會帶在身!

以往我所看到的踩高跷都是丧家出殡時,他們就在灵车前面走走而已;这一次看到的,則是在棺材前面表演。丧家一边丢钱,他们就一边表演捡钱、翻跟斗、跳绳等。我看到個子娇小的伟铭,拿起跳绳来,在死人的面前表演,我简直目瞪口呆!试问,绑了高脚,怎样跳绳?怎样翻跟斗?他们又怎样爬起来呢?我在旁边看他們的表演,心里不禁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拍摄结束后,我们就跟伟铭聊天,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對镜头感到陌生而不敢讲话。然而从他阿么口中得知,原来他一向来就不太喜欢说话!这下可好了,又一個不爱说话的小孩,怎么办呢?我想,也不可能一直放VO来帶過这一集的节目吧?在我们不断嘗試的與他沟通,伟铭终于被我们的诚意打动,开始有說有笑,而且还很乐意地配合我们的拍攝要求!最有趣的是,伟铭是屬于行动派的,他虽然很少回应我们,但是,他会以行动来告诉或满足我们的要求!某次,我们说现在海水涨潮了,提議不如去游泳!他雖然不回应你,可是,他却去房间把裤子給換好了!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很有趣呢?

在拍摄的过程,雖然有很多突发状况,就在我们進行第二次拍摄的时候,我们才被知道,原来伟铭他本身也是个乩童,可是他做坛一年多了,还不能开口说话,也不懂什么神明附在他的身上!

当我们在安排他们于神庙练习踩高跷的时候,很多村民都跑来看热闹,村民們有些丢钱,甚至有些还丢柑!就在拍摄的途中,伟铭突然被神附身,突然他的眼神好恐怖,手也不斷发抖,我赶紧跑去跟制作人说明状况!不可思議的是,制作人并没有马上停止拍攝,还吩咐我叫村民们和阿麽再继续丟柑,我的脑海頓時出现很多很多的问号和感叹号?已经不能再拍了,主角已经是被神附身了!他怎么还没喊停了?

得知状况后,伟铭的四伯马上停止鼓声,一些村民也马上脱掉他的高脚。高脚一松脫,伟铭马上冲出外面,神廟的对面就是大海了,我们深怕他會冲出大海,把我跟制作人都嚇壞了。一部分的村民要我們继续拍,而老一辈就請我們暫時不要再進行任何拍攝。

不久过后就有其他的乩童马上起乩,请来三太子神明附身,告知我們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原来是我们在拍攝前没有進行拜拜,通知神明我们的目的,所以很多神明誤以为有什么节庆之类的活动,所以都附身助兴。

我赶紧问阿麽以前伟铭他起乩有过这样的状况吗?阿麽说没有,这是第一次发生!我跟制作人对望,感觉好像做错事了!之后还好神明退乩了!阿麽也没有怪我们!

隔天刚好有神诞游行,可是伟铭的头应因為這次的突发状况而受了伤,他的整个游行過程中,头都是歪歪的,害我有点过意不去!

伟铭最喜欢神诞游行,他说,因为可以看到很多表演,而他最不喜欢丧事的游行,因为他有时会听到肮脏的东西在耳朵旁边跟他讲话!

在这次神诞游行,伟铭又换了一个角色-吕洞宾,娇小的他,可能是衣服太大的關系,好像小矮人穿大人的衣服!陪他们走了3个小时,我們還一起玩了起来呢!虽然他说他不会累,可是,他的阿么還是很擔心,他很担心伟铭又會突然被神附身!所以,整个过程都在伟铭的旁边陪着他走呢!

“三尺半鞋”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第十一集了,当在写这篇感想回忆时,第十三集,也就是最后一集也总算剪出来,配好旁白了,这案子总算结束,当然现在也还没到告别的时刻。

十一和十二集是同一个孩子,但却是两个可以分别切割开的故事,先说第十一集吧﹣﹣《三尺半的鞋》。

三尺半高的鞋,很高吧,当然,他不是女生穿在鞋上的高跟鞋,他是华人民间传统技艺的踩高跷,那根木材质的脚就刚好是长三尺半,因为穿在鞋上,绑上后也不用再穿鞋了,我就姑且视之为鞋吧。

不管你是翻书,或是网上搜罗到的资料,踩高跷这东西的起源或是典故可说是众说纷纭,很难断定他的起始由来,但他却成了庙会的钦点项目之一,当然,现在街头很多小丑也把这玩意当成他街头卖艺的噱头。

这一集的孩子今年十三岁,极不爱说话,不管是对外人或是家人,当我们第一天到他家拍摄时,就传遍那小小的渔村,不只一位村民来跟我们确定,你们真的要拍他吗?因为他是不轻易开口说话的,总之,就是把他形容成根本是后天哑巴那种。

但摆在眼前的就是这个踩高跷团队就他年龄是在我们节目所规定的范围之内,他哥哥又刚好超过,而我们的副导对这孩子的样貌情有独锺,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欲罢不能,那好吧,就接下这难题吧。

这个当初是因为神的旨意而创设的龙脚队,也就是踩高跷,到现在进入第四代了,一直都在柔佛峇眼海口这渔村传承著,最兴盛时期是渔村中每一户人家总会有一位成员参与,现在当然是在凋零当中,在发展中国家,这似乎是民间传统风俗的必然宿命,看似因为他的阶段性任务完成了,又像似因为民智已开,所以人们开始替自家文化进行大清洗运动,把许多不合时宜或是迷信的民俗活动一一扫出文化菁英这大门。

看起来这样的推理似乎没有错,但细细观察,还是有许多特列存在,比如舞狮在这块土地却被经营得有声有色,又比如华人庙宇,这也是遍地开花,只是踩高跷就好像没有受到眷顾,至少目前他的命运是如此这般。

我是知道华人传统技艺中有踩高跷这一门功夫,也曾在报章杂志读到,只是就是在马来西亜这块土地上无缘亲自看到,在电话联络上孩子的阿嬷,也是这队踩高跷的负责人之一,他告诉了我们一个日子,两天后我们就下去了。

第一次的拍摄是一次偶发的事件,安排不来,那是一个丧事的场合,当初听到踩高跷队被请到丧家那里去,这对我来说倒是有趣,也许是地域或是籍贯的不同,我还真的是闻所未闻,大清早从吉隆坡南下峇珠巴辖,赶在丧家出殡前,到达了现场,只见他们在忙著化妆打点一切,都没时间寒喧,我就一味的拍摄。

那一次是第一次跟他们见面,也是我第一回长见识,总算让我大开眼界,他们打扮成四游记里头的师徒四人外加红孩儿及三太子,就这样踩著高高的材支走到棺材前,老实说,当时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有什么仪式,我心想,也许就是拜拜然后就跟铜乐一起,送死者一段路吧。就在他们向死者行了礼,就一个接一个的在棺材前表演起来,我所说的表演不是徒手在那走动而已,而是外加许多动作,比如跳绳索,又或者是人坐到地上,然后身子向后仰,在不借外力,只单凭过人的腰力,从地上一挺而上,看到眼前这群人可以把踩高跷把玩得这么神奇,心里不得不佩服,因为这真的凭真功夫,真本事,一点都不能取巧。更有趣的是在一旁的丧家或是送殡的民众,竟然主动的把一些铜板或是小面额纸钞丢到地上,让他们下到地上去捡,没错,是用丢的,突然,眼前的他们又变成一群在街头卖艺的人,表演得好,围观者就自然会掏腰包赏钱,只是用丢的嘛,这感觉让我还真的有些不太能接受,心里想,就算施舍给乞丐也都是放进他们的钱兜里吧,当然,这纯粹也只是个人心理上的洁癖所使然,而不是要对这种行为做出批评,毕竟每一种文化传统都有他的潜游戏规则存在,要下场玩,就必须要遵守,不然这游戏可就玩不下去了。

表演告一段落,就等著送往生者一段路,回去跟阿嬷了解,才知道他们是有两种妆扮的,一是西游记,另外一个则是八仙,西游记就只能在丧事时出现,主要是因为要送往生者上西天,我想就是取西游记的典故吧,因为往生者第一次死,没去过西天,所以就必须要请熟路者带路,那这条路恐怕没有人会比唐僧师徒他们熟悉,他们可是一步一脚印的到西天取经,来回走一回的,所以,西游记,送往往者上西天,绝啊!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当初那位把西游记运用及结合得这样巧妙的创始人,跟什么八八八等同于发发发来比,这个就显得太有文化底蕴了。

只是不管我如何偑服,这支队伍还是面临凋零的局面,这也是替这支队伍化妆了二十多年的阿嬷担心及不舍的,然而连保险公司都不敢接受投保的工作,阿嬷却已经让自己孩子及孙子都加入了,如果这还不能扭转局面,我真的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文化传承须要推广,宣传,教育,培训,包装等等,这岂是一介平民可以承担得了的呢? 当先进国回过头去努力保护,搜寻他们传统文化的当儿,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却每天在流失,一边忙止血,另一边却失血,这就是现实的状况,传统文化传承就像是古迹维护一样,一点都不浪漫,而且还很寂寞,我们到国外旅游,看别人传承下来的传统,他们的古迹建筑,我们心里会觉得这好浪漫啊,会感受到他人文化的厚度及浓度。但是回过头看看我们自己的国家,建筑物及文化都在消失当中,面对这样的现况,我却不能,也不会叫别人去努力维护他,我这样说好了,许多学者专家教授总是喜欢带学生或是游客到你住的古建筑物参观,临走时,拍拍你的肩膀,叫你要好好的维护下去,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钻回他的研究室或是他的高级楼房去,我这样讲你还浪漫得起来吗?聪明的人动口,笨人动手,真的是这道理吗?我国华人社团如果不是拿来打麻将,争座位,抢头版,我想还是可以做一些事的。

Saturday, October 17, 2009

”我是牛仔啦“ 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牛,不是,不是從牛開始的,而是從印度人這個族群開始。

當然很希望可以看這片子中看到這片土地上的各種族群,所以,就訂下個目標,希望可以朝這方向達成。當然,我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因為精彩的可以感動我的個案不好找啊,就算找到也不好說服對方。
當初副導知道那裡有一間印度人的養牛埸,就走進去打聽,從工人口中得知牧場主人八歲的孩子在假日都會到來幫忙,於是拿了電話就開始聯絡,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約好見面的時間。
第一次見面拍攝,我們就遇到了苦頭,他父親很熱情的叫我們拍這,拍那,也問我們他們需要如何配合,但就是不讓我接近孩子,只要我有什麼問題提出來問孩子,他就搶著回答,逮到他父親不在身邊的機會,我就和他聊天,才發現他不會說,不會聽馬來話,只用懂他自己的母語,這樣一個發現讓我為儍眼了,這要怎麼拍?怎麼訪問呢?因為我們都不懂淡米爾啊!總不能一直要他父親翻譯吧,因為我們發現,只要向孩子提出問題,請他翻譯,他會直接告訴我們他的答案,是他自己的,而不是孩子的想法,許多時候也根本不問孩子,要不然呢,就是問了孩子後,也不等孩子回答,就用馬來話回答,要他孩子跟著他一字一字,一句一句的對著鏡頭念,天啊,那結果也不是孩子的想法啊,最後,我唯有要求他父親用孩子用淡米爾問,孩子再用他的母語回答。
第一次拍攝回去後,自己在車上想,住在馬來西亞的人,為什麼還有不懂馬來話的呢?其實,再往深層的想,這又有什麼好奇怪呢?我們華人不也是一直在用力的捍衛我們的華語嗎?許多八歲的華人孩子,也無法用馬來話跟外人溝通吧。況且,如果一名印度人孩子在節目中是用馬來語而不是用他的母語,那也許會更多人提出疑問或是不解吧,尤其是對母語這字眼特別敏感的華族。

因為這個新的出發點,讓我有個念頭,要把這一集的重心擺在印度文化傳承這塊上面,這也是我多次跟這家人接觸之後,從他們身上切身感受到的。

比如,這是一座傳了四代的牧場,而牧場裡又有一座百年印度古廟,而養牛,或者牛也是印度人的信仰或是文化中心,基於這種種的點,連起來就足以完整的圈出印度文化傳承,或是牧場傳承這個點。

如此調整後,我利用了一些元素把這主題帶出,比如我要知道這孩子有沒有意願傳承下這座牧場?然後,可以利用母牛生小牛這樣一個符號來表示傳承,而他到廟裡進行印度人傳統的祭祀,和用他們牧場牛奶當祭品的風俗,正可跟他們牧場拉上關係,最後,參與他們拉牛隻去為印度人新居入伙儀式,整個內容算是相對的完整了。

所以,這一集的內容是扎實的,當然,也給我帶來了許多跨族文化上的衝擊,我們一直說印度人對牛如何如何的崇拜敬重,如果不是我親身去體驗,我真的很難去相信他們真的可以容忍,或者是說崇拜牛隻到這樣的地步,連牛的糞便都可以當寶一樣收藏。
每一次去拍攝回來,我自己心中都會對自己提出一個問題,我們真的是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嗎?我們真的有把心拿出來去用心諒解去認識其他族群嗎?如果有,為什麼我們會對他們的種種生活那麼陌生?甚至是一無所知,我想,今天族群會有如此大的隔閡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們華人一直都在為自己爭取權益,而不是為弱勢的族群,我們一直都害怕被傷害,而選擇關起門來,學會不理不問也不去關心,連自己種族的事我們都刻意去冷漠以對,何況其他族群,對於宣傳說我們有多麼豐富的多元文化,但我們自己卻都不想去了解,對印度人也許就停留在印度煎餅,大寶森節和頭上的那顆痣,而對馬來人的了解也許就只是回教,不吃豬肉和開齋節如此而已,就真的只有這些嗎?一個馬來西亞會是像片2020年宏願一樣,不過是個空洞的口號嗎?
因為這一集,讓我自己真真切切的必須去面對一些自己長久以來的謬誤,也必須誠實的面對自己長久自以為自己很了解他族,很包容他族想法,原來,一切都是膚淺得令人發笑。

“我是牛仔啦”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18/10/09,星期日,晚上10时)
“我是牛仔啦”Kisheintaraan相集

Friday, October 9, 2009

“追逐舞台”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歌台,长期以来,给人的印象不外在乎它是一个比娱乐圈还要复杂的地方,而跑歌台的人也都是因为生活所逼,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会踏上歌台的。每当到了七月半时,报章媒体就会出现许多批评歌台文化的文章,尤其是点出他们表演时的衣著打扮,到底是在酬神,宴鬼还是诱人?

当然,这么一点是大家,或是精英份子老生常谈,但却无法力捥狂澜的问题,这并不是这一集的重点,我却比较想看看这名因为追逐舞台,而跑遍全马,甚至国外歌台的孩子,他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子。

酬神,宴鬼是我们华人社会中的一个传统的民俗活动,年复一年的,而搭起临时歌台,商请歌舞团表演更成了近年来的一个惯例,记得过去,歌舞团还不是很盛行,反倒是有许多流行电影车被请来放映电影,而一家大小就在饭后,提著自家的小板凳,像排队似的,一列列在路上走著,往放映电影的广场集合。

当看著在半空中还飘著尘埃的那束光,神奇的投影出各种会动的画面在白布上,那时还是小孩的我们整个人都疯狂了,尤其是对那一束神奇光芒的由来,总是想尽办法的混到放映机附近去看看到底这把戏是如何变出来的,当一群人都挤到前面靠近那片白幕时,我却选择退到放映机后面去。

似乎离题太远了,远到像是脑海中那段回忆那么远。 一种临时搭建的歌台,简陋是必然的,但他却有很强的生命力,当然,能有这样的生命力,可以看到眼前的这风景,这一切还是必须依附在华人社会对传统,对民俗文化的坚持及一代代的传承才行,而歌台也就像寄生蟹一样,牢牢的靠著这一样一个传统,才得以跑遍全马,而一个个舞台才得以在这块土地的大小乡镇看到。这样的一种歌台型式,的确提供了许多人糊口,因为神庙,本来就是另一类,而且规模很庞大的经济体,除了糊口,也提供了某些人一个表演的舞台。

在全国,这样一个围绕庙会的舞台经济规模及对社区意识的凝聚,一点都不容乎视,至少政治人物是逢庙会神诞都会出席的,才不管你拜的是什么神,信的是什么教。庙会神诞,或是许传统的民俗,他就是有这样的包容性,你是拜神也好,你是拜票也罢,你是听歌也行,你是看豔舞也没有人有意见,只要你高兴就好。

当我提出找这样一个个案时,就是希望可以借由这个个案,看到一些上面的东西,尤其是追逐全马各乡镇的大大小小舞台,在副导联络上这个个案,我们也没有太花心思跟这名孩子做沟通交流,当时我的想法是,她虽然只有十二岁,她见惯的场面肯定比我还多,她应该知道如何应对镜头,至少对镜头或是陌生人的抗拒感不会那么大。

然而,在第一次见面拍摄时,一切都脱离我当初的想像世界,这孩子不愿意开口说话,而且他的个性也不是你稍微骗骗哄哄就行的,连他父母亲都拿他没办法,为了多了解他,我们可是费尽心思,也吃尽苦头,尤其是当他化妆之后,更是变成另一个人似的。

最终我们唯有向他父母及姐姐那儿打听,多了解他的个性,或许说他是正值叛逆期吧,许多时候就是不依你的要求,对你的提问也是不理睬,当然,我们知道他是都听进去了,只是面子摆不下来,老把自己装成一个大人似的,结果导致有一段时间,我们和他的关系很不好,甚至是想放弃这个个案,虽然已经拍到一半了。

然而,在细心观察,你会看到他的另一面,因为他把太多心思投入他唱歌这一块里头,导致他对其他人事物的关系有些疏离,当然,长期活在歌唱比赛的孩子,竞争跟要表现得很完美这样的一个压力一直存在心里面,毕竟才十二岁。

这一集中,我们分别眼看著他登上渡假村的舞台,学校的舞台,酬神的舞台和歌唱比赛的舞台,他就像题目所说的,他不断的追逐一个又一个舞台,这也许就是他的生命,在舞台上和台下,他的生命是不同的,我希望他能更早的认清自己的本来生命,也希望他在这个复杂的歌台文化中,可以拿出他自己的的坚持。

面對他的父母親,我很難答得出他們是有心培養或是影嚮孩子走這條路,還是因為孩子天份使然,所以他們就順從他的天份,畢竟這一條路不好走,尤其是在馬來西亞,況且他們年紀也小,但他們的父母倒是無怨無悔的陪著孩子走上這條路,相對於許多父母壓抑孩子藝術方面的天份,我倒是很尊重他們的付出,捫心自問,有多少父母可以那麼全心全意用行動去支持孩子藝術方面的天份呢?還不是讓他去補息各種語文科算了,如果可以選擇,要讓自己孩子當醫生或是當歌手當畫家,我想答案都在自己心中了。



“追逐舞台”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11/10/09,星期日,晚上10时)
“追逐舞台”罗可倪相集

“追逐舞台”制作札记(二)

文/月婷

现在的小孩子,膽大包天,在我们5岁的时候,可能还在啃著奶嘴,喝著奶,可是这位5歲的小朋友卻在妈妈朋友的宴会上,主動要求上台唱歌,结果自己就立刻奔上台上,唱起歌来!

现年12岁的可倪,原以为舞台经验丰富的她,對于拍摄不會感到陌生,谁晓得,當拍攝團隊抵達之后,她却不肯说话!無論问她什么,她就是保持沉默!

又是一个头痛的小朋友,在我们拍这个个案之前,其實正在拍摄【坐船上课】的那一集,拍到一半,又赶去拍这个小歌手,时间是分秒必争的,没有停过!拍到晚上11点,然后赶回去休息一下,凌晨2点起来再拍【祥意出海】!

罗可倪,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朋友,她私地下会睬你,一旦她化起妆,穿起歌服,你就休想她跟你说话,问十句,她一句都不答!

雖然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象,所幸她之后還是愿意跟我们配合! 她很喜欢唱歌,每当学校有活动,就一定會看到她的演出!她也参加了无数的比赛,同時更被学校推荐去參與政治人物活動的表演!除此之外,她亦經常跑歌台,走遍了全国各地的大小乡镇表演,甚至遠赴印尼、新加坡參與演出!

光鮮亮丽的歌服,全是她妈妈一針一線帮她串上的闪亮珠子!非常亮眼。罗可倪雖很有个性,同時她也是一位很害羞的人!每次访问她的时候,她就要“清场”,她不希望家人听到她讲什么!所以每次访问,家人,去厨房的去厨房,去楼上的去楼上,只剩下我们制做组和她三个人!

每个月的其中一个星期,她们都会去波德申的别墅表演,她最喜欢去那边表演,因为可以在那边游泳!在拍摄过程中,她说她要去游泳,我们就顺着她,然后我就拿着超级重的摄影机下水,我很怕摄影机掉下去!可是,可倪却叫我下水玩,我说不能,我要做工!她却说,叫那个哥哥拍,你下来玩!哈哈!

下午跟她一起玩水,一起骑脚车!似乎已經沒有了隔閡。直到晚上的表演,當她穿上歌服后又是不睬人!十问九不答,她到底又怎么了?唉!小孩子的世界,真的很难理解!

当歌星是她的夢想,她常说爸爸偏心,只给姐姐出唱片,而她卻沒有這個機會!最近【欢喜来卡拉】开始進行甄選,这也是她最想参加的一个比赛,因為這樣就有機會一圆她的歌星梦!虽然【歡喜來卡拉】的拍摄我并没有参与,不过,听其她同事说,她失败了,同時也哭了!

虽然她之前有时不配合,不过,她還是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回忆!罗可倪,听说你卡拉失败了,再接再厉,要加油哦!

“追逐舞台”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11/10/09,星期日,晚上10时)
“追逐舞台”罗可倪相集

Thursday, October 1, 2009

“泽地捕手”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海蜈蚣,海蚯蚓,一种蠕生动物,生长於东南海岸浅海海涂上,穴居为主,基本以食海藻海草为主,小虾小鱼丶小型蠕生动物为辅,生性胆小温和,无毒无攻击性,身形像蜈蚣,但脚很短,靠此蠕动,稍有一点点小的动静便缩入洞穴中。海钓的人也很喜欢用小海蜈蚣用来做诱饵,一般成形的海蜈蚣有近一米多长,血液和分泌物通红。

光看这样的形容,你可以想像到这东西有多麽的恶心了吧。
当初另一位工作伙伴告诉我说有这麽一种东西时,我还是摸不着头脑,尽管他当时已经很努力的在形容了,因为对我来说,这东西是什麽东西嘛?哪有人去捉去贩卖这种那麽恶心的东西?但当我现追问下去,这东西是哪来的?怎麽捉?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靠这个东西过活,而小朋友又有没有参与呢?

为了掀开这个谜团,也想搞清楚这个东西,我们到位於巴生八号桥附近的海蜈蚣贩售集中地,在哪里沿路上可以看到写着 PunPun Jual Di Sini 的简陋木板被钉在树上,他们就在防波堤上摆上桌椅,做起生意,而後面就是海边,他们家就塔建在高高柱子上面。初看到时,简直可以说是给了我一个震撼教育,心想,天啊,这里可是巴生呢,怎麽可能会出现这种情景,这里不是八号桥吗?那里的房子甚至比我们上深山看到的原住民部落还要简陋,有水没电,卫生设备等於零,房子外头可以直接看到里面,走在用木板塔在沼泽上的陆桥吱吱着响,感觉随时都会掉下去,因为那些木板全都是回收再用的。讽刺的是隔了一条双线马路的对面,竟然是一座高尔夫球场,一群手穿手套,头戴帽子,身穿着白衣的人,在里头忧闲的挥擀。




当我们问到某一家有小孩,而且也在帮忙家里捉海蜈蚣,我们就到他们家去了解,总算对这有些恶心的东西有了初步的了解,当我们提议要拍摄时,他们显得得紧张,又害羞,在多番游说後,他们总算答应,我们还提出说要跟随他们出海去捉海蜈蚣,他们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经过他们解释,我总算了解为什麽他们会有如此奇怪的表情了,原来捉海蜈蚣的地方一来是要坐船去到红树林区,哪里随时有蛇出没,而且更充满了攻击性很强的小蚊虫,有人被咬了严重还必须住院,更可怕的是哪里是沼泽地,一脚踩下去,膝盖以下就消失在眼前,要踩第二脚下去,拔腿可谓是举步坚难,这些都是经歴以後才体会到的感受。
当时听他们用言语说,也觉得没有什麽了不起,心想总不能就这样被吓退吧,但他们却极力劝退我们打消这个念头,也许是因为他们印象中做电视的人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但好强的我也不甘势弱,跟他们约好时间一起去拍摄他们的工作实况。
老实说,当时嘴巴硬,输人不输阵,但我和同事心里都有一个底,上了车就开始讨论,这个案到底我们要不要拍啊?如果单以个案的表达能力及活泼性来看,是不行的,但这主题画面及内容却很有冲击力,一名十岁的孩子,足踩在红树林的沼泽大地中,赤着双手在挖掘海蜈蚣,而这一种东西却养活了他们一家五口,这种东西你不用去照顾,也不用打理,甚至不需要花一毛钱去喂他,可谓是大地赐给他们的礼物。单单这几点,我们决定着手去准备拍摄了个个案,而且是题材走先,而不是孩子。
虽然一切心里建设都坐好了,船也租好了,但内心还是很不安,下午时间,潮法开始涨,船可以下水了,这时天空却下起雨来,跟在北海拍捕啦啦的情况一样,顶着雨就出发了。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船靠岸,他父亲先下船探探哪地点会不会有收获,当我自到他父亲一脚踩下去时,我的顿时傻眼了,我是可以想像到自己当下的表情,那种可不可调头回去不拍了的表情,加上红树林沼泽地独有的味道,有点像硫磺般的让人头痛想吐,而且天空又下着雨,要如何操作那用雨衣包裹着的摄影机呢?现在这里可谓是举步坚难,连站都站不稳呢,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脚踩下去,才发现真的是看比做容易,脚在沼泽下让人很不舒服,像被某些东西紧紧吸着,又痒又痛,偶尔还会被长在沼泽下红树的根紥伤,伤口被海水的盐度侵入,顿时像是被灼伤似的。

我尝试把当下的情景及心情形容出来,但我想还不及大家去一试,所以,那一次的拍摄只能称得上是狼狈,整身泥浆,全身又湿透,至於捉海蜈蚣是什麽样的一个情景,大家就留着等待看画面吧。

回来後几天,我发现我的脚出现金了一个溃烂的大伤口,连穿鞋都不行,而那股沼泽的味道,感觉一直都围绕在身边,一直挥之不去,直到一段很长的时间。大地,真的大奇妙了,只要你肯干活,总是可以让你温饱,何处没有存在黄金呢?他们这一家人,不正是把沼泽变黄金了吗?

“泽地捕手”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4/10/09,星期日,晚上10时)
“泽地捕手”Onjil相集

"择地捕手"制作札记(二)

文/月婷

海蚯蚓,一种鱼饵,在城市地方很少看到的东西!还以为很容易挖!第一天还有人奉劝我们不要冒险,不要去,会被蚊子叮到脸红肿,回来一定会看医生之类!他们还介绍我们去购买防蚊剂,说是印尼运过来的!在那里那里才有得买!弄到我跟制作人赶紧去买防蚊剂,还听人家说麻油也可以,也去买,什么装备都来了!

隔天,却发现我们的主角不爱话,也不懂得表达,我们也不懂用原住民语跟他沟通,还好当地有各华人跟他相处了13年了,有他的帮助,也事半功倍!

准备出海时天气不是很好,天公不作美,还下起雨来!可是为了不拖延外景拍摄的进度,我们还是冒着危险出海。但,正武装的不是我们,而是帮我们的摄影机穿上雨衣!看到那些脏兮兮的黄泥,那种踩下去还会晃的木梯,到底要怎样下去啊?蹲在那边,一度想放弃了!还是硬着头皮踩下木梯的下去,而为了求好镜头,制作人从高出往泥跳下去!

没有救生衣,细细的小雨,打在我们的身上!到了目的地!看到父子很快速走到沼泽地里!制作人一脚一脚的,往泥泞睬去!哇!矮小的的他,几乎到他的膝盖脚拔不起来了!

到了另一个地方,还好有个小沙滩,可以走进去!可是,一转眼不见俩父子,他们已经走进去里面了!我就跟制作人说,你去啦,我在这里等你!还高喊我还没嫁人的!!!!因为实在是很恐怖,泥泞多么的深,一脚往下去,就到了你膝盖了!怎么走啊?一脚踩下去,都不懂能不能起来!

看到制作人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 从远景看制作人在拍摄,一直挥手叫我过去! 一开始不敢走过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从高出红树林靠树跟走过去!上边踩着树跟,刺刺的,很痛! 那种一脚往泥泞踩下去的感觉,多么的不舒服,你感觉好像有东西在你脚下蠕动!好难受哦!

环山野岭,都不懂有没有蛇,有没有鳄鱼跑出来!

看到他们手一直一直的挖,然后挖出一条一条的海蚯蚓,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就得很恐怖,可是这是他们赚钱为生之法!走回去的时候,两个被吓到在那边碎碎念!“在金马伦嘛好咯!需要这样拿命博吗?”回去大家的脚都是伤,制作人的脚还发浓!唉!钱难赚啊?


“泽地捕手”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4/10/09,星期日,晚上10时)
“泽地捕手”Onjil相集

Saturday, September 26, 2009

“我在拜树头”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在馬來西亞這片土地上,我想是許多人的回憶吧,多多少少都會跟橡樹園有關,在棕油還沒大肆種植時,橡膠是我國主要的經濟作物,誰的童年回憶,沒有滲雜一些膠水味呢?

這一集我們到了吡叻州的一個小新村(爱育嘉拉新村Ayer Kala)去,這新村不大,是一個廣西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新村,因為位於泰國邊界,在戒嚴時期,因為他的地理因素,導致他成了一個黑區,馬共和軍人不時出没在這裡,反正很熱鬧就是了,在整個大時代的起起落落,這樣一個小村子卻沒缺席。

我會對這村子那麼熟悉,那是因為這是我出生及童年所在。

雖然外面有許多橡膠園早就被翻種成油棕園了,但目前在這村子大部份的人都是以割橡膠為生,也許是因為自己童年有著這樣的經驗,很想再回去尋找這樣的感覺,看看是否還是依舊相同,所以,就決定找一個跟膠園相關的個案。

這樣一個個案找了很久,當初本來是想說要有三大種族再加上原住民在內頭,而其他種族個案都到齊了,就差印度人,就想說,園坵和印度人是一直被擺在一塊談的,也許這個題材可以找印度人,但心裡又有另外一個擔憂,畢竟這樣的題材切入點已經有許多人在談了,我如果無法找到新的切入點,那就沒什麼值得做的了,因為不期望最終的結果變相為一種對印度同胞的剥削,又或者是對社會不平等的控訴,不是我要逃避什麼現實社會的課題,而是如果真要控訴,也要是我所熟悉的及跟我切身關係的,更何況這社會要控訴的事情又何其少。而當初我想要做的題材,也不是往這樣一個方向去的,最終只好做擺,不往印度人身上去找。

但這樣一個題材一直擱在心中,久久揮之不去,也因為一直放不下,我開始往自己家鄉打主意。
為什麼一開始沒有想到自己的家鄉呢?其實是有的,只是有句話說,近鄉情怯,一來我自己是擔心自己拍不好,二來是因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導至我對家鄉產生了一定的反感跟抗拒。

所以,要回去做這樣的題材,對我來說是一種很大的考驗,要面對的人、事及物很多,但我最終還是回去了。

這個案是我透過家裡的人找到的,因為自己離家很遠了,家鄉的許多事情早就非常陌生,當我問還在新村的母親,到底現在新村裡還有沒有小孩在幫忙割橡膠或是收膠呢?

我得到的回應就是,當然有。

對拍攝來說,這顯然是一個好消息,會如此說是因為就本身而言,我自己是抗拒割橡膠的,尤其是小時那段在新村的時間,家裡環境不是很好,所以很小就要到膠園或是田裡幫忙干活,只要沒有上學,我都要到膠園報到,老實說,小學時,我恨透放假了,覺得這是大人因為是想偷懶而為自己想出來自我合理化的理由。而我就因為這個合理化的理由,就必需每天凌晨二點多就要到膠園去報到,以前膠汁收回來,還要做成膠片,那段日子,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是不堪回首。

但隨著年紀增長,許多當年存在的想法也開始動搖或是改變。

老實說,這一集對個案的拍攝及著墨並不多,更多的是投入自己過去及現在的感覺進去,說是在拍伍俊杰,不如說是在找尋小時候那個自己的身影,在他身上仿佛看到當年那個小小的自己,拿著膠桶,在漆黑膠林中,走過一棵又一棵的膠樹,看著眼前的他,內心中許多感觸一時也湧上心頭,尤其是那一段自己跟母親一塊在膠園的日子,母親在我十三歲就去世了,因為不想想起,而故意遺忘,因為害怕承受不了那樣的難過,而選擇不去碰觸,逃離膠園,逃離新村是我唯一的出口,也是我急於長大唯一所期待做的事。

割橡膠對我來說,是其中一項多年來都沒有進步的農業,隨著科技的進步,許多農事或多或少都可以藉由機械代替,唯獨橡膠,你必需一棵棵樹去割,而且是每一天的清晨,經過那麼多年,這樣的勞動一點都沒有改變。

也因為這樣,我覺得割膠工人是偉大的,一天要在膠園裡來來回回的走兩回,在每一棵樹又彎腰又蹲跪的,因此,在我們新村把割膠叫著拜樹頭,因為割膠看上去就像是平日的膜拜一樣,只是這回把神像移走,換著是一棵棵的橡膠樹。

拍攝這個個案的同時,我也帶出了這新村的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外籍新娘,這新村在近年來有越來越多泰國新娘嫁過來,當然,這樣的趨勢其實是跟整個社會變遷有關,新村人口外移,農事也成了讓人看不上眼的職業,在農村勞作的男人娶不到老婆,而農村的女孩都往城市跑,這似乎跟現在城市中許多人去娶外籍新娘是一樣的道理,只是在這新村,這樣的跨國婚姻單純多,語言也不會是隔閡,距離也不會遠,甚至職業也相同。

這一集,沒有什麼激情,反倒是增加了一份溫度,一份很溫馨的回憶,讓大家回味一下你的過去,回過頭去看看過去的那個自己,也順便回家看一看。


“我在拜树头”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27/9/09,星期日,晚上10时)
“我在拜树头”伍俊杰相集

Friday, September 25, 2009

“我在拜树头”制作札记(二)

文/月婷

泰国混血三兄弟,一开始去到他们家,看到三个头发短短的,好像小和尚在跟家人交谈,真的不懂他们对话是什么,泰文,广西,一句都听不懂!全部由我这位道地广西制作人来跟他们沟通!

有一次,我就会跟制作人说,我们要问什么什么的?他说刚才他说啦!你没有注意听吗?不是没有注意听,是根本不懂他们说什么?你都没有解释?我那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讲话很像非洲历苏,很好笑而已!

由于当时是放假期间,他们刚好有回去泰国边境,所以也跟他们回去泰国边境拍摄!以为可以出国!谁晓得!好病不病,到了那边既然生病了!走到街边蹲下来的大吐特吐的!制作人还忙着找我,照顾我!还要个案的妈妈帮我买药,真的不好意思!不过,之后还是照旧工作!

第一次去橡胶,凌晨2点就要起来,唉!又是睡觉好时光被叫醒!好痛苦哦!还要骑着摩托车进去芭了!又要走黄泥之路了!还好那天没有下雨,路没什么滑!
到了目的地!完全被橡胶的过程给吸引住!好奇的问了一堆白痴的问题,旁边橡胶高手制作人嘴里在偷偷的笑!问,为什么要把边边硬条橡胶拔掉啊? 为什么没有割上面啊?为什么你们身上后面要放文香走动啊?好多个为什么?好奇到有时都忘记自己在工作,灯都没拿好!被制作人说,喂!你现在是在工作!才回神过来!

花了2个小时割胶,回去旅店小睡2个小时,7点又要去收胶了!收胶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可以收成了很多胶!
收完胶还不忘得再旁边的小溪玩水捉小虾!捡到榴莲,还开请大家吃!
这位八岁的小朋友俊辉,他讲话好好笑哦!他不会讲的!他就跟你说,我不会讲啦!

在橡胶园里,还教我这个菜鸟讲泰文!可是,下山后,我却忘记了!唉! 真的老了啦!

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再去,刚巧他们在另一个地方采酸柑,又是斜玻,俊辉已经快速的走下去了,而我愣在那边,高喊怎样下??

俊辉又走过来,说这个脚踩这里,睬那里?

天气真的很炎热,可是这一家人还是继续采他的酸柑,完全没有因为很热而跑去休息!而且,晒不到半个小时,且说不到话来,一直找地方来避一避?真的很佩服他们一家人!



“我在拜树头”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27/9/09,星期日,晚上10时)
“我在拜树头”伍俊杰相集

Thursday, September 17, 2009

“山顶上的岁月”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当初在思考如何替这两集下标题时,脑海中就很直觉的出现山顶及山脚这两个对比的词,因为他们给我的也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尤其是上过山顶后,是真正的山顶,远离尘世,自供自给,与世无争。而在台湾却比较喜欢用平地这个字来区分山上跟山下,在这里,我却特别锺爱山脚这个字眼,尤其是在文冬生利新村,群山环抱著这个小村子,而在山的那头,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父母亲及弟妹们都在等著他们回去的家。
这一集说的是山顶上的生活,我们一共到了两个部落,因为那里附近有十多个部落,我们很难只用一个部落来概全,只为了一窥究竟。当然,两个部落也不能代表我们就可以让大家看到整个半岛或是彭亨州的原住民面貌,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这似乎也不是这节目的目的,我在序言就说过,有部份因素是我想借这次的拍摄,重新认识我住的这片土地。
因为许多时候,我们会被一些有心人士制造出来的讯息迷惑或是接收到的都是经过粉饰后的资讯,唯有真正的下乡去体会及了解,才有可能知道问题的真正根本在那。

当一群女性主义者在城市高喊自由解放平等时,乡下妇女肯定是听不懂,这些根本不是他们目前迫切需要的,他们也许只是希望可以多几个小时陪自己的孩子。

原住民的问题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如此大的题目,重量如此重,想必不是孩子这个节目可以乘载得起的,做媒体的人也许要有社会责任跟良心,但观众要的也许根本就是明星的一个笑容,一个挥手而已,当我国的观众可以学著接受各种类型的节目时,我国的节目内容也到了百花齐放的一天了,就像台湾一样。 谈到这似乎离题很远了,要拉回来。

第一个个案我们是跟随著他们回家的,一路上用摩多车尾随,是的,是摩多车,跟当初谈好的不同,当初说是会按排我们坐四轮驱动车进去,那时,心底凉了,因为要如何拍摄这回家的山路,成了最大的考验,山路崎岖不平,路况再好,也是难题,但没法了,我们这样一个小节目,连人也总共两个人,实在没有能力雇一辆四轮驱动车进山,那就只好请原住民朋友载我们一路尾随了,我的手也在这个时刻受伤了。 其实,在拍摄的当下,自己痛是没有察觉的,只是隔天就整个肌肉呈现疆硬,因为用力过度,而且使力点不对,但明天的拍摄还是要继续进行。
我们到达第一个个案的部落,会发现整个部落跟我们第一次来访很不同,很有生气,因为大批学生都回到乡了,到处可以见到打著赤脚的孩子在土地上跑。我们的个案就带我们在他的部落四处逛,老实说,我们也不知他会带我们去那?要做些什么?因为他们回到部落,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似的,活脱脱一只关不住的小鸟,一会在小径上跑,一会狂笑,一会又钻到草丛中,一会又爬树。他们一路走,头总是往上巡视,当发现树上有成熟的果子,他们就会往上爬,才不考虑那树有多高,也没有想到自己是女生还是什么的,其中一棵树有三层楼那样高,他也就这样的爬了上去,只为了一棵红毛丹,真的是一棵而已。
在回到旅店休息时,我回想今天的经歴,内心打了个冷颤,为何他们在爬树的当下我没有想到要去阻止呢?如果真的发生意外,那该如何是好?虽然这是他们主动去做的事,虽然这是他们日以为常的事,但这些理由似乎都不能说服自已当下的投入,难怪有人批评说摄影机是一种侵略性很强的东西,难怪会有人说媒体工作者是嗜血动物,我真该把这当成自己未来工作上的警惕才是。我不是把自己当标杆,而是我希望我拍完后,在节目播出街后,我还敢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去,而不是害怕或是没有脸再回去那个地方,我希望我可以一直做到这一点。

本来我们计划那一天晚上在部落中过夜的,因为我想看看大清早这个部落是怎样的一个画面,最终不能如愿,因为当发电机一熄火,我的副导演就嚷著要下山回去了,因为整个村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抵不过她的要求,我不能丢她一个人下山,那我们就只好在一片星光中下山去。

隔天,我们跟原住民朋友约好早上十点送我们到另一个部落去找另外一位小朋友,那天晚上下起一阵大雨来,舍监就建议我们不如选另外的部落好了,因为那个部落是最难到的,而且又下过了雨,但我们的司机却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舍监再三叮咛他们不要翻车,把我们弄伤了。

当天,我鈻病了起来,发起高烧,全身乏力,手部肌肉又痛,但约好的事一定要去完成,整天晚上就在半梦半醒中渡过了副导演见我这副样子,就说不要拍好了。其实不舒服是我还没去的时候就已经患了重感冒,只是刚好当时是学校上课最后一天,学生要准备回部落去,在这个时间点上,是不会再发生的,所以,只要没躺在医院,我还是要去,当然,就算要躺,我也要拍完才躺嘛。

当坐上摩多车的那一刻,我已经暗暗给自己喊加油,叫自已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摩多车在山路上一直不停的走,路也越来越不好走,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快支撑不住了,当时,我还要用受伤的手用力的拿著摄影机拍摄,许多时候还要下车用走的爬上山,摩多轮子会打滑,我们的脚下也一样,那段路真的不好走,到了半山,我停下来休息时,发现自己的额头冒出大颗颗的汗珠,脸色仓白到不行,胸口一直想要吐,摄影机也顾不了,直接放到地上,我一直跟副导演说,我不行了,真的不行。

那时心里,我不会就死在这半山腰吧,尸体还要麻烦人运下山,真的死了也要给人麻烦,还一直在想,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干嘛要住在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是人住的吗?心中很多不解及不满都冒起来,我承认我那时的情绪真的糟到极点,但却又必须压抑著,不然,因为全场的人还在等著问我下一步要如何?续继上山还是转头下山?

最终,我们还是山到了,四十多分钟的折腾,换来是看到一个让我到现在都回味无穷的桃花园世界。这个地方我很难用笔墨形容,就请大家看看影片吧,那里不只是美,整齐有序,对我来说,那里简直是神圣,原住民部落等于落后吗?脏乱不清洁吗?是文明社会应该协助及扶持的一群吗?

总之,到了那里,我变得哑口无言,感冒也好了,这两集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当我们说他们要下山去学习文明世界时,到底文明世界有什么适合他们学的,而又该用什么一个教育方式及语言去教育他们呢?而他们自己的文化及传统又有什么是应该被保留下来的呢?就拿宿舍这样一个环境,又或是华小这样一个教育体制来说吧,在我看来,对他们来说的更多的是囚禁,这不禁让我想起台湾或是美国的原住民,经过多年追求所谓的文明社会,他们现在才回过头去找寻属于他们祖辈的文化、传统、信仰及语言,也纷纷把汉名改回原住民的姓跟名,看到这种现象,心中不胜唏嘘。

影片中我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希望当原住民有勇气走出部落时,我们的社会及教育体制不是把一只野凤凰变成一只只的笼中鸡。

我说他们必须拿出勇气是因为他们是从五岁就必须离开部落,跟父母分别,而他们许多可是从出世到那么大,都没有走出过部落的,甚至是没有和部落以外的人接触过,所以,不只是小朋友要有勇气,他们的父母又何尝不是必须有过人的勇气,他们面对大森林,都不会露出一丝的恐惧,但面对同样是人类的我们,他们反而退缩,看来活生生的人,竟然比森林中不知名的猛兽来得可怕,难怪古言有说:苛政猛于虎,政不就是人吗?

“山顶上的岁月”制作札记(二)

文/月婷


原住民从小就在森林长大,在没有约束的地方成长,突然要他接受文明的社会,那种好像自由飞翔的小鸟,突然被关在笼子里般多么地不自在!当我们去访问那些原住民小朋友时,他们都异口同声表示最喜欢的还是甘榜的自由生活,还有一个小朋友说,他不习惯那种被约束的感觉,甚至还一个人走回自己的甘榜去,他说不知道走多久,走回去已经晚上了!
在还没去拍摄前,制作人病了,全身发烧,原本叫他好好休息下次才去!可是他还是坚持要去,她的敬业精神让我非常敬佩,唯有载她一起去!然而,像我这种外行的工作人员,就自己拿着摄影机硬着头皮去拍,虽知道自己拍摄出来的效果不是很理想,可是制作人抱病上阵,我也不忍心她拿那么重的摄影器材!

这么多次的外景拍摄,最累的就是拍摄原住民的这一辑!

原以为有吉普车上去的,结果他们说只有骑摩托才能抵达村庄。在还没上山前,我还跟制作人说,《摩哆嬉客》做到的,我们女生也可以!我们还以为山路会很好走,没有更换运动鞋,只穿拖鞋一度不能上,就步行上路,结果崎岖的黄泥山路和山势险峻,凹凸不平的山路使得我们的双脚及腰背都很疼痛,从没感觉过如此的疲累感,到了目的地时,全身已发软了!

在原住民的村庄里,我看到一些在城市看不到的东西,且这些画面也曾在小叮当漫画书中看过。他们煮东西是在屋子内,然后中间用树桐起火;他们没有冰箱,捕回来的肉类若吃不完就会放在竹筒收藏起来!他们的宠物也有别城市中所饲养的,小猴子、懒猴、类似兔子之类的小动物等!每家都有一个用树桐做轮子的小木车,一来方便搬运东西,而且小孩子也可以在小山坡玩滑车!
我们跟随两个小朋友从学校去到另一个甘榜时,这两个小女生,可把我们累坏了,她们就好像笼子放出来的猴子一样,不管树有多高,树上的水果被他们盯住,他们都不放过,更考虑水果熟不熟,照采!还请我们享用这些采摘的水果,然后带我们去小溪游泳、捉小虾等!
为了让我们的拍摄过程顺利,原住民更启动发电机以方便我们的拍摄!当关掉发电机后,整个甘榜顿时一片黑漆漆的,可吓到我!可想而知,我们城市人习惯生活在明亮的地方,到原住民的甘榜可会感到非常的不习惯。心想,怎样住人呢?我心理就有个念头,我不想呆太久在这个地方!

还有,在这个原住民的甘榜里,男生才有房间,女生是睡在外面的!每天过着没有电流供应的生活,你能习惯吗?

原住民女生很好动,男生反而害羞!当我们说要走的时候,这两个女生可不让我们走,几乎把我们当成好朋友了,还一直拉我们一起玩,看到她们依依不舍的眼神,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山顶上的岁月”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20/9/09,星期日,晚上10时)
“山顶上的岁月”Suci,Nurhaliza,Judia相集

Friday, September 11, 2009

“山脚下的生活”制作札记(一)

文/恴全

下来两集的内容会是以这片土地上最原始的主人﹣﹣原住民为主题。
当初想把原住民当成其中一个方向是因为他们也是马来西亚的一份子,套一句现在流行的话是,他是一个马来西亚中的资深成员呢。
虽然知道这会不容易,但却没有想像过这会是那么的困难,知道有这么一间原住民宿舍,在联络上神父道明来意,他给我的回答是,你先来看看,先去了解再说吧!言下之意是不是我让不让你拍的问题,而是怕我自已会知难而退。
记得第一次约好到她们宿舍,那时这群学生还没放学,在等待学生放学的当儿,神父大至跟我讲述了这所宿舍的起始,也顺带了解我们所要拍摄的内容及需求,我说我要找一个个案,以她为中心做追踪拍摄,他听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脸色对我们说,原住民是很怕生的,如果要达到我们的要求,恐怕很难达成,而且她们语言掌握能力也不是很好,许多时候是不能用马来文去表达她们的意思。

听了他给的回馈,心冷了半截,看来我对这族群了解实在太少了,顶多也只是文字上的认识,怎么可能掌握得了这个题材呢?这是不是必须放弃呢?

反正来了,就先看看吧,放学时间到了,马路上一条长长的队伍,整齐的排列著,鱼贯而行,只见她们慢慢的走上斜坡,神父跟我说,她们回来了,那时,心情可是非常紧张,一来是自己从来没试过那么近距离接触原住民,对原住民的印象是停留在小时的记忆,因为那时村里总在某段时刻,有一大群原住民走进村子采购日常用品,她们皮肤比马来人黑,有著像非洲人一样卷卷小颗粒的头发,大大小小的成群走进村子,因为是如此那样陌生的情景,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神父说,不如先去跟她们握个手,打声招呼,让她们认识我们,减轻她们对我们的恐惧感,当时自己的直觉反应是,我们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可怕了,神父跟每一位走上来的小朋友介绍我们,然后请我们跟她们逐一握手,当时,看到她们的神色跟眼神,自已好有罪恶感,因为眼前那些小朋友的神情是多么的恐慌及畏惧,但又不能不跟我们握手,天啊,我真的是可怕的怪叔叔啊!
她们把书包放好,就准备吃午餐了,当时我的摄影机也开工了,她们一看到这机器,神情更是紧绷起来,神父说,她们是没有见过摄影机的,其实当天的拍摄我心理有个底了,知道画面是不能用的,当时只是要让她们熟悉摄影机,并且可以观察看那一位小朋友对摄影机的反应没有那么抗拒。

老实说,那一次的观察结果是失望的,在四十多人里面,我们竟然找不到一位适合的拍摄对象,她们用餐结束神父说不如到她们其中一个部落去看看,我想也好,至少心里有个底。

神父出动他那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载我们到部落去,那还是我第一次坐在四轮驱动车后座,在一路颠簸震荡的状况底下到达部落,那过程虽有些害怕,但也总觉得比在海中来自得稳当多了,至少那种感觉是在陆地上的。

十多分钟的车程,抵达目的地,那个部落就是影片第六集中的那个,我们到那里,只看到整个部落静悄悄的,只有老人跟未到学龄的小孩,粗略巡视了一遍,心里大至有个底,部落中的人看到神父到来,都会出来打招呼,而看到我们就陌生了,她们脸上都有些害羞,那是因为她们不常跟外界接触的结果。 那一趟的第一次和原住民接触总算结束,到底要不要拍?拍不拍得成?怎么去进行?这样的问题跟决定又丢回到我身上了。
写到这里,我必须要说,公司这次给了我的空间非常大,大家不妨想一想,你们有在AEC本地圈中看过两集用非华人语言或是非华人的节目吗?更重要的是,内容及主角是非华人,这是我必须要心存感谢公司放手让我去做这样的题材,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孩子的个案不只是非华裔,更是非马来西亚人,那是缅甸外籍难民,公司都放手让我去拍摄这样的题材,最终这个题材虽然拍摄了,但还是舍弃没播,但不管如何,本地圈也真的要变成一个真正的本地圈了。

還是回來再談這一集的拍攝吧,我相信人是感情動物,陌生到熟悉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我們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到那裡,跟她們打成一片,請她們吃東西,替她們拍照再沖洗給她們,跟她們學原住民話,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的努力,只為了減少她們對我們的防衛心,於此同時也在找一個有代表性的孩子,畢竟我不是記錄她們的宿舍,而是從孩子身上去挖掘她們的故事,再由她們身上看到或是得到某些啟發,畢竟在這片土地上,每個人,每個族群都有屬於她們自己的故事。

我们前前后后换了至少四个孩子,一些在外表上适合,但却不能表达,或是羞于表达,有些是表达能力好,但却不是住在部落,而是住在由政府组建的平地区,一些是住部落,也可以表达,但样子看起来太大了,而有些都适合,但部落要坐四个小时的摩多车才到,而我的设想是一集放在宿舍,一集重心则锁在部落,想要比较一下山上跟平地间的落差。
会做如此的比较及设计纯粹是因为在她们心中,部落是比一切都重要的,而在外人眼里,那里是落后的象征,而文明社会是她们目前要积极去适应跟学习的,宿舍则成了这两个世界的交界处,她们就在这交界处受尽一切的矛盾煎熬,她们要学习用厕所,要刷牙用牙膏,要学会看时间,跟著时间表做事,也要学习上学,学习学校的一套纪律,这是她们过去在部落所没有过的行为及思想,当所谓文明社会的规范条款全摆在她们眼前时,试问她们要如何去说服自己去否定,过去在部落那一套,她们父母祖辈所教她们的那套,完全没有用,都被推翻掉,而且是落后不文明的呢?而她们假期回部落时,又该如何调整自己呢? 别忘了,她们全部都是不过五岁到十二岁的孩子。
她们目前就读一间华小,这所学校是一所微型小学,学生人数每况日下,前些时候只剩下三四十人,三年前,因为这一批原住民的就读,人数才有了起色,过去我们看到的新闻是偏远地区的华小马来学生比华人学生多,现在我看到的是原住民差不多比华人学生还多,有一些班级,原住民学生就比华人来得多了。我在想,如果不是这为数四十多人的原住民入读,真不知还能不能保住这所华小呢?

只是原住民就读华小,学中文,交华人朋友,这样她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呢? 我想大家会很好奇,为何最终选上了suci成为这一集孩子代表,其实,我是被她那天生卷卷的头发吸引的,如果以对原住民的刻板印象来说,她们卷卷的头发的确是一个特征,加上她带著少许忧郁的眼神,最终我选择了她,当然,对于才九岁的她,我不会奢求她的表达能力有多好,但胜在她够真,喜怒哀乐,所以情绪都直接表现出来,当然,她的性子也让我们拍摄期间,吃尽苦头,因为她可以这小时可以理你,下小时会不让你拍,也不想跟你讲话,总之,这两集是一个痛苦的抗战,也让我自己上了一堂课,对这片土地上最原始的主人多一份了解,过去我会认为说,自己有多了解这块土地,有多了解这里的种族,今天,我却要说,我所知道的是那么的少得可怜,肤浅得让人发笑。而这一群孩子的勇敢却又那么的让我感到敬佩,她们年纪小小,要面对的不止是跟父母分开,更是一场文化清洗及冲击的过程。
当然,我不能在此评值或是下定论这样的洗礼对她们是好还是坏,但如果一味的放弃本身所拥有的,拼命往外学习,而没有内省的过程,那对原住民来说,也许会一场失根的浩劫。

“山脚下的生活”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13/9/09,星期日,晚上10时)
“山脚下的生活”Suci,Nurhaliza,Judia相集

Friday, September 4, 2009

“Yeah!海子”制作扎记(一)

文/恴全(制作人/导演)

Tanjung Karang是一个渔村,我想认识它的人不多,但只要我提到适耕庄时,我想大家都会知道,它就位于距离适耕庄不到五分钟车程的一个小渔村,真正的名字叫双溪加江及巴眼巴西,两个村中间隔著了海,学生跟村民每天往来对岸上学及办事,就必须依靠渔船,因为只有在对岸才有学校,两岸往来大约五分钟。这渔船就像是他们的校船一样,在固定时间,停靠在固定的码头,而学生就按月缴费,当然,还是有陆路可以相通两岸的,只是它的路程就要花上二十多分钟,所以,许多家长都宁可让自己孩子搭乘渔船。

校方也很贴心的为每天必须搭船的学生提供救生衣,因此,当你在课室走廊经过,你就可以看一个景象,就是每间教室都会有学生把橘红色的救生衣放披挂在椅背上。

当初跟副导演在讨论时,我就提到,在马来半岛会不会也有学生上课时,必须要坐船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东马是很普遍的现象,大家都不会把它当成一件事情来看待,当然我认为这是应该被改善的,但如果这事发生在西马,就可算是一事件了。当然,这也要看你的立场在那,如果你是当事人,这事对你来说是大问题,如果你不是身在其中的当事人,那这只不过是在你的生活当中,多添一份猎奇事件而已。

这一集的内容及目的都是非常简单又单纯,一切就是从【我的志愿】这个作文题目开始。

【我的志愿】这是一个许多人都熟悉不过的作文题目,我相信不会有人没写过这样的题目,只是应该很难算得清自己一共写了几次?大家不妨的问问自己,第一次写我的志愿时,你的志愿是什么?到了今天,自己又是否还记得呢?

祥意今年唸五年级,他从三年级开始写我的志愿作文题时,他写著自己要当一名渔夫,这样的答案一直到五年级都没有动摇过。当时的他在海边游泳都还不敢放开浮板,当他父亲看到他的志愿是当渔夫后,就对他说:哪有不会游泳的渔夫?那天开始,他就把依赖浮板的习惯彻底戒掉。

一名当时只有九岁的孩子,对自己志愿执著的勇气,竟然是那么的让人感到动容,回过头想一想我们这些所谓吃盐比他们吃饭还多的人,对于自己向自己的承诺,又付出过什么?又坚持了些什么? 祥意的父亲开的渔船是属于远海拖网操作的,他父亲说他的船不大,但在我们看来,这是目前我们所坐过最大的渔船了,至少坐上去心底踏实多了。而且只要有这样一张等级渔船的执照,在市場起码可以叫價百万以上,這也只是執照而已,还不包括实体渔船呢?突然觉得这样的渔夫很有钱。

想当渔夫,但没出过海,這就是今天的祥意,我想他志願更多是建立在他對父親的崇拜,每天看到父亲的渔船进进出出,自己却没有真正的跟随父亲去远海,这是他的遗憾,我们为了让他亲身体会一下父亲当渔夫的生活体验,请他父亲带他孩子出海,我們必須說明,我們並不是一個替人圖夢的節目,會有這樣的要求及安排,是因为考慮到想像跟实际操作是有段很大距离的,我们想看看当他那么近距離接触之后,对自己的志愿会不会动摇或是改变。

另外我们也对远洋的拖网渔船充满了想像,而他父亲外表又让我们感觉不到有任何一丝讨海人的感觉,更多是一副書生。

因为去跟随捕啦啦,又或是媒体塑造的渔夫形象,总觉得讨海人,跟海博斗的人,样子应该是很男人的,不管是皮肤或是嗓门都比一般来得不同,可是祥意的父亲完全推翻这样一个刻板印象,这真让我感到意外。 一直以为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又或是属性相近的人自然会往同一边靠,看来这真是大错特错了。

那天的拍摄我们是最累也是睡的时间最少的一次,当天安排了拍摄祥意,一直拍摄到傍晚,我们就必须赶场到适耕庄去拍摄另一个个案,他是一名跑舞台的小歌手,当晚刚好在那里有一场酬神歌台的表演,在那一直拍摄到十一点,然后就去找酒店休息,大约半夜一点半就要起床准备到祥意家了,因为他们是凌晨两点半就要出发去捕渔,为了拍摄他们起床及准备的画面,我们必须更早到他们家。

老实说,那天的身体真的快负荷不了,因为拍摄的时间都要捉得很紧,而且拍摄记录片的方式又不像剧情片,那是一个必须要长时间投入及专注的,因为再多的资料收集及前制准备,很多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孩子跟大人不同,心智及情绪都是不穩定的,除了在拍摄时要专注在摄影机上小小的观景窗,随时要调整拍摄位置,光圈快门外,脑海中也要不断的設想这个场景可以丢出的问题,发生的事情等等,而这些事件跟故事整个大结构的连系及可能产生的电视上的效果又會是什麼?就算是摄景机离开拍摄对象,又必须一直用手提著,别小看这台摄景机,他足足有五公斤的重量,全程都是用手持的操作呢。

没拍摄的空隙,也要投入跟小朋友玩,跟他们闹,把他的情绪导往正确的位置,因为我说过,小孩的情绪是变幻无穷的,他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把身体搬离床上,就开车到祥意家,还好他们都还没起床,也管不了那么多礼俗,按铃打电话的把他父亲叫醒,请他帮我们开门。

他带上惺松的眼神望著我们,老实说,这样的眼神跟不可置信的态度我们是看过很多了,比如我们提出说要跟出海拍摄捉啦啦,要找一艘船,那些村民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用尽各种理由说服我们不要去,最常用的理由是因为危险,另外一个是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拍的,再不然就是说会很早哦。

拍摄割橡胶,我们二点就跟他们出发,拍摄这次的出海,我们也是准时到点,还有下去沼泽地拍摄等等,他们会认为这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生活,所以他们做是理所当然的,而我们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去跟他们过同样的生活,何况他们认为我们这些从吉隆坡来的,一定受不了这样的苦,到时不但什么都没拍到,反过来还照顾我们。 还好的是这连串的拍摄都没有丢什么脸,不管如何的困难都去玩成才肯甘休。 说实在,我对拖网渔船,对远海是有想像跟期待的,毕竟早些关于拖网的新闻太多了,而远海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何况是坐在一艘渔船上面,这样的经验对我自己来说,是很难得的,尤其是旱鸭子的我。

渔船花了一个小时的航行,再下网,再花两个小时拖网,然后再上网,过程花的时间很长,而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待待,听著引擎发出的声音,什么都不能做,在添黑一片的航舱,也著实没什么好拍的。
一直等到起网,总算有一些画面了,我这样说是站在拍摄的立场来说,因为整个作业流程,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用机械操作,而我们对整个操作流程又不熟悉,在船上可能处处都是陷阱,因此,自己对这次的拍摄是有些失望,也许是因为对这样的一个环境有太多的期待吧。

只有等到接网上来的那一刻有看头,因为那是花了接近四个多小时的成果。

在回程的那一刻,我们在渔船上看著渐渐变亮的天空,心情很是兴奋,一心只想把眼前的那一刻景色记录下来,当回去再看带子时,自己也都感到很满意,天空,飞鸟渔船驶过的那一刻,真的好美好美,只是每天都看惯了这样景色的祥意父亲,不知又有何感想。

许多时候,我都往往因为习惯,而把眼前的一切习以为常了,甚至是认为理所当然,就像是父母亲就应该每天为孩子做这忙那,而太太也要每天替家庭付出及牺牲,只是这一切当你视为理所当然后,你的心及你的口就不再轻易说出感谢。

当下船后,我问祥意,他的志愿有改变吗?他告诉我说没有,只希望当他一切都习以为常后,志愿没有因此而改变。


“Yeah!海子”节目介绍 (播映日期:6/9/09,星期日,晚上10时)
“Yeah!海子”林祥意相集